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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)落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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渾渾噩噩地在蜀山上呆了三天,吃了睡,睡了吃,提不起興趣來做任何事。第四天,我痛定思痛,艱難地從床上跳起來,去找寧溪長老問怎麽見掌門。

這些紅塵俗事,早一日完結,我便早一日開脫。

小喜鵲在閉關,孟中泠試煉完畢,算碩士生畢業,現在正在蜀山這個大學做講師,給一部分本科生帶課,所以他們都不得閑,只我一人去找寧溪長老。

卻是生臉孔,上次來是飛天小豬的形象,這次一直悶在屋子裏沒出來,所以一走到長老大殿門口,我便被那兩個劍童攔住了。

蜀山上的人果然有眼無珠,又衛道士的很,我更加堅定了落情老爹已被監禁的想法。

看來我任重道遠啊,不僅要把娘親從鎖妖塔裏救出來,還得力挑整個蜀山把我老爹也救出來。

天哪,不能因為我愛情的擔子輕了,就給我加這麽重的事業的擔子吧!

所謂,怒從心頭起,惡向膽邊生,這些個蜀山弟子,反正是要解決的,不如先解決掉一些吧,省得到時候再麻煩。

我氣壯山河地一拔劍——NN的,老子居然沒佩帶任何兵器,擺不出一個酷斃的造型,摸摸鼻子,我幹笑:“兩位小道童通融一下吧,咱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了,何必這麽生分?”

右面那個劍童居然相當鄙視地說:“去,別在這裏套瓷,咱們什麽時候見過,別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,就在這裏媚惑我們,我們蜀山弟子心堅志剛,絕對不會上當的!”

“NN的,你們把老子當什麽人了,識相的就快些放老子進去,否則小心老子用雷劈你們!”所謂先禮後兵,就是先軟求,再恐嚇。不過,這個雷能不能放出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,至少不能保證準頭。

話說,我今天怎麽老自稱老子呢,想我一堂堂大姑娘家,自稱老子多不文雅,我是什麽時候養成這個壞習慣的?

似乎第一次自稱老子是那次唐嵐因哄我說買糖葫蘆給我吃,然後我很爭氣地用一句“老子早戒了”給拒絕的。

心,又變得潮濕起來,我為什麽又要想他?

“你們攔不住她的,放她進來吧。”

正糾結著,寧溪長老的聲音響起來了。

不為別的,就為他打斷我的糾結我就得謝謝他。

一進殿,我痛痛快快地給寧溪長老鞠了一躬,寧溪長老微偏身體,算受了半禮。

不管一個半個,我現在心情好,不跟你計較。

“我上次已說過,蜀山並無落情此人。”寧溪長老淡淡道。

我扒扒頭:“這次我不是來問你這個的,我是來問你我怎麽可以見到掌門的。”

寧溪長老的身形似乎晃了晃,半晌答道:“掌門來去無蹤,便是我也不能想見就見,又如何能告訴你。”

這個老頭,不清不楚,語焉不詳,肯定有陰謀。

“老實說,掌門是不是被你給害了?!” 我突然湊到他面前去。

寧溪長老被嚇了一跳,下意識回答:“怎麽可能!”

我摸鼻子壞笑:“逗你啦。”

抓頭,為什麽我這麽壞呢?

為什麽我不能像小喜鵲一樣嬌憨可愛,或者像習迦藍一樣幽雅嫻靜呢?

一想到習迦藍,不由又想起唐嵐因來,我不要想他,不要想他!

一跺腳,我奔出了長老大殿,滿山暴走……或者說,暴飛……

不知不覺間又來到那天的天臺處,看到那個比妖孽還妖孽的男人正癡癡地看著天際,仿佛那裏有無限悲涼的往事,又仿佛那裏有他記憶中的情人。

可其實天際什麽都沒有。

我忘了自己的難過,好奇地走過去:“你在看什麽?”

“詩情。”他微微一笑,指著天際的流雲道:“你看到了麽,那些流雲,就是她傳遞給我的信息。那串冰糖葫蘆,是她最愛吃的,那只狐貍,是她在跳舞,你看到她的眼神了麽,仿佛喝多了酒似的,有些熏熏然……”

我看你才是喝多了,那邊根本什麽都沒有。

我看了又看,不過,他剛剛說詩情,看上去又這麽癡情的樣子,難道他就是落情,就是我爹。

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功夫啊。

“你……是誰?”我顫巍巍地問,心下一時緊張到要命。

他一笑,那一笑無限惆悵:“我是蜀山的掌門,你又是誰?”

啊!啊!啊!

我說不出話來了,他居然是蜀山的掌門,卻對我娘這麽癡情……

哦!哦!哦!

狗血劇原來是這個樣子的——

******

蜀山掌門愛上了一只狐貍精,深深地,瘋狂地愛上了。

這份愛情不容於世俗,他為此受盡煎熬。

然而這還不是最煎熬的,最煎熬的是這個狐貍精不愛他,還偷偷背著他跟他的弟子落情有了孽種,那個孽種,就是我。

不是在煎熬中滅亡,就是在煎熬中BT。

蜀山掌門終於BT了,他由愛生恨,殘忍地把狐貍精關到鎖妖塔裏,又把落情深深囚禁,並冷酷地把落情從蜀山弟子資料裏除名。

漸漸的,落情這兩個字,就成為了一種禁忌。

而他,卻日日對著流雲,幻想,那狐貍精愛的人,其實是他……

******

也是為情所傷的人,我憐憫地看了看他,心下有些害怕,要是他知道我就是是那孽種,會不會BT地滅了我,或者把我也投進鎖妖塔裏?

不過,小姨娘讓我來問他的,小姨娘應該不會害我吧。

兩股戰戰,我大義凜然地回答:“我就是詩情的女兒。”

“你就是飛兒?!”剎那間雨霽月明,春暖花開:“天哪,你就是飛兒,可是你為什麽這個樣子,不像你娘也不像我?哎呀,你被誰煉成了五毒獸?哎呀,原來我那天看到的五毒獸就是你?”

蜀山掌門癲狂似的一股腦的說了這麽多的話,我直淹的頭暈腦漲。

後面關於五毒獸的言論暫時可以忽略不計,那句他說我不象我娘也不象他可實在太震撼了!難道說他才是我爹?不過,這句話可信度低,這個人現在已經有些癡傻,既然會幻想我娘愛著的人其實是他,自然也會幻想我其實就是他的孩子——這樣也好,這樣的話暫時我就沒有生命的憂愁了。

但是,如果他說的是真的的話,那麽我爹就是蜀山掌門,那麽……

“您……就是落情?”我再次顫巍巍地問,心下一時緊張到要命要命。

“落情,這是我很久以前的名字了。”他笑著揉了揉我的頭:“你應該叫我爹才是啊,乖飛兒,叫爹。”

“爹……”我傻傻地叫。

這究竟是什麽狀況,我娘究竟是怎麽到鎖妖塔裏的,難道是蜀山掌門落情老爹他大義滅親?

還是其實我娘只是被我蜀山掌門落情老爹藏起來了?

我一半兒明媚,一半兒憂傷:“爹,我娘是不是在鎖妖塔裏?”

“是啊,萬惡的鎖妖塔。” 蜀山掌門落情老爹搖頭喟嘆。

他這個表情是不是說,其實他也不願意的,只是迫於輿論壓力不得不關了老娘?

愛情,難道真的沒有事業重要嗎?他堂堂一個蜀山掌門怎麽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?

罷了,拯救娘親這個重任還是讓我這只飛天小豬來擔起吧。

我冷冷清清地問蜀山掌門落情老爹:“爹,你恨鎖妖塔不?你想救娘親不?如果想的話,我幫您用雷劈了這鎖妖塔,去拯救我娘出……”

“飛兒不可!”我還沒說完,蜀山掌門落情老爹就飛快地捂住我的嘴。

不過似乎遲了,剛剛蜀山掌門落情老爹癡看的那個天際突然出現了千道紫色的狂雷——絕對是雷動九天的超級雷系法術!

我的個娘啊,不會是剛剛我就那麽一想,雷就真的劈了下來了吧?!

狂雷一閃而逝,隨即土、綠、紅、金四道光芒像流星一樣在天際劃過。

一座五角的高塔,神奇地浮現了出來。

難道,那就是傳說中的鎖妖塔?

“壞了壞了……” 蜀山掌門落情老爹急地滿地打轉,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。

“嗨,果然是這樣。”身後突然傳來了寧溪長老的聲音,我轉過頭去,只見他悲憤地看著我:“果然還是像當年算得一樣,這個孩子一見到你就會導致鎖妖塔崩潰!”

“呃,我要拯救我娘,當然要毀了鎖妖塔!”我據理力爭。

“你娘怎麽會需要你的拯救。”蜀山掌門落情老爹跺腳,然後突然把右手印在我的左胸上。

神哪,他是我老爹啊,不是對我有啥想法吧!

我汗,隨即心口一痛,厥了過去。

沈入黑暗前,我似乎聽蜀山掌門落情老爹向寧溪長老道:“前因後果就拜托寧溪長老跟這孩子說明了,我先帶了這雷靈珠,跟詩情一起暫時支撐住這鎖妖塔。那失落的四顆靈珠,也請長老讓這孩子去找,這孩子與靈珠有緣,也是讓她將功贖罪的意思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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